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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黑鸟的鸣叫(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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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泄露自己的行踪,我没有直接回去找梅尔菲斯,而是离开战场打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恢复一下能量。然而还没有等我走多远,就远远的发现有很多人向这边靠了过来。

虽然我和潘朵拉的战斗距离镇子并不算太远,但是从开战伊始之时并没有任何人试图过来观战。有一定等级的战士都会明白被卷进其他人战斗之中的危险性,况且那个时候黑希斯他们很清楚的亮明了Dreams的身份。

我在制造了几十米高的结界,潘朵拉更是使用了【王之咒炎】那种等级的招式,这么激烈的战斗足以吓退想要看热闹的普通人。但是当战斗平息以后,燃烧的好奇心就把各种各样的家伙都吸引了过来。

我已经没有能量了。当灰红和潘朵拉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我所回复的能量只够让自己勉强从地面浮起来。右手被烧伤以后只要一动就会钻心的疼,只能把神宫留在剑鞘里。

如果就这样被看热闹的人发现,然后被一些洞察力比较高的家伙意识到我现在的状态,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没有多少可以供我思考的时间,因为最前面的人用不了十几秒就能飞到我这里来了。我靠着一根还没被能量席卷到的大树躲起来,用所有的脑汁开始思考对策。

我用三秒钟的时间孤注一掷做了决定,起身用所有的能量向着镇子的反方向开始加速。尽管我知道那些方向同样还有人被战斗吸引过来,但总比呆在这个地方等着Dreams的后续搜索人员找过来的好。

我的速度连A级都不到,但是当最前面的人看到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在喊一些诸如“小心,前面有人”之类的话。这种情况下我并不太担心他们会对我产生直接的威胁,但如果这里面某些不自量力而又有一定等级的家伙打定主意跟上来的话,我重新绕回到镇子的打算就难以实现了,毕竟我不能暴露梅尔菲斯的位置。

提心吊胆的飞了半天,我发现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并没有人跟上来。迎面而来的几个打算前去查探的家伙也没有拦我的意思。

飞了十分钟以后,我仅存的能量告罄,身上的伤也痛得几乎无法忍受了。

找了一个比较茂密的大树,我把自己藏在了枝桠之间开始喘息起来。

如果是刀剑或者能量弹的冲击伤,对早就习惯了那种疼痛感的我来说还不是太难以忍受。但这次最严重的伤口全部都是火焰的灼伤,大面积的无差别痛感让我的脑袋发麻,而且也没办法进行包扎处理。

我躺在粗大的树枝上面,咬着牙动了动右手的指头,还好成功了。如果被潘朵拉的火焰烧废掉了习惯用手,那我的战斗能力至少会折半。现在看来手部的烧伤应该还在医疗所的恢复能力之内,这让我放心很多。

由【火精灵王诅咒】增幅的火属性能量温度实在是高的可怕,幸亏赎魂装甲本身拥有一定的隔热能力,否则单凭能量罩去屏蔽开火焰我根本没办法在高温里面坚持这么长时间,所以总体来说我还是占了一定便宜。

打平,但是我和潘朵拉这种顶尖的战士相比差距实在太明显了。平手这个结果其实完全要归功于我早早设下的陷阱。这是在穹顶之役的时候我受到梅尔菲斯启发而学会的作战方式。

当【熔岩】的杀手团用【光之龙】对我们进行突袭的时候,如果不是梅尔菲斯早早做好的那个足有城区范围的巨大法阵,我们大概会全军覆没。

他控制着无数破碎的巨大建筑和【光之龙】正面对决的景象大概我这辈子都会记在脑子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这种超大型法阵在小规模冲突中的用法。

朽骨天国就是类似的超大型法阵,如果没有配合默契的队友进行掩护,在遭遇战中是根本没有机会完成而使用的。

它对我这种独行的战士来说,唯一能够起作用的方式就是作为陷阱而存在。

潘朵拉和黑希斯他们中了我的陷阱,所以我才能嚣张的说出之前那种狂言。

可是事实证明,即便是这样我仍然没能够赢过潘朵拉,还变得如此狼狈。

像这样浑身是伤的躲在某个地方逃避危险并不是第一次,但毫无例外的,在我一个人蜷缩在树冠里面的时候,一种让人纠结的感觉总会在这个时候浮现。

被人追杀的感觉并不陌生,但在我的记忆中我自己并不是容易伤感的脆弱类型。然而在这个时候,我却开始感到微微的无助和某种思念。

当我仔细开始品味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对初邪的思念。

当回到【神都】以后,一种和整个世界在为敌的错觉就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来。作为通缉犯,着种感觉并不算过分。可关键在于,在初邪身边的时候,在反抗军里的时候,我并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反抗军给我的东西,初邪给我的东西,让我可以心无旁骛的厮杀、战斗、活着。当这种东西消失的时候,微妙的无助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这种思念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软弱,这我非常清楚,但那却不是可以随便掐灭的感情。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没了感觉。看来再这样耽搁下去的话,原本可以恢复的伤口也会变得无法复原。失去一只手的代价,我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所以只能凭借着提升回来的一点能量扭转方向向镇子赶了回去。

原本凭借战意和肾上腺素可以轻松忍受的肌肉伤痛在这段休息时间里迅速复发,当我踉踉跄跄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旅店房间的时候,已经累得头晕目眩了。

视觉有些模糊,所以在进屋以后我只能勉强看出来梅尔菲斯仍然安好的躺在那个地方,而龙雀也站起了身。

本应该带着他们两个离开这个镇子的,毕竟在不久之前潘朵拉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已经找到了这里。可是现在的我如果走出这个门的话连自保都困难,更别说带上另外一个伤员加一个小姑娘了。

龙雀走过来,我看到她脸上有点失望的样子,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曾经答应她会买东西回来吃。

我维持着最后一点自尊没有倒在地上,终于把自己扔到了沙发里,然后招呼龙雀靠过来,递给她一个钱袋。

“去给自己买点吃的,然后帮我买伤药,有烧伤药的话多买些。”

龙雀皱着眉头接过钱袋,倒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思考了很久关于自己是如何被Dreams的人找到的这件事情。他们找到了我而没有找到梅尔菲斯他们藏身的地方,这说明的确是有人看到我带着他进入了镇子。只不过那个时候Dreams或者食影者对我和梅尔菲斯的锁定指令还没有跟过来,所以我们进入镇子之后的落脚地点才没有被发现。

当我再次出现在公众场所的时候,已经得到我行踪消息的Dreams成员和潘朵拉就赶往了这里,最终在酒馆里堵住了我。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在这个地方花费一点时间来修整了。

身上的伤很重,但是如果去医疗所的话,难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我不得不让龙雀替我出去买药。

药物的治疗效果远远没有医疗所来的好,而且这些东西往往都非常昂贵。只不过当冒险者或者佣兵在野外遇到需要救治的情况下,这些药物的作用才会凸现出来。像我右手这种严重的伤势,需要用到的药基本上都是价值上万金币的东西。

已经没什么力气回头看龙雀出门了,在听到关门声的时候我就陷入了沉睡。

************

当我再次醒过来以后,我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酸痛的可怕,可是伤口的疼痛感似乎有所减轻。

低头看了一眼,我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了起来,一股淡淡的药味从我全身的绷带处微微散发了出来。

都是龙雀做的,她的包扎手法非常熟练,就好像是有着长时间行医经验的护士一样。

此时此刻,小龙雀正蜷缩在原本躺着梅尔菲斯的那张床铺上沉沉睡着。

房间的另一端,一个人正坐在那里看着我,梅尔菲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

我和他对视着,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他为了救我而杀掉了Fey;而我则舍弃队伍离开了游戏,没有完成对他的承诺。时隔将近八个月的重逢,我和他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的剑断了。”

我最终开口说。

窗外是一片夜幕带来的黑暗,房间里也没有点灯。梅尔菲斯的身子隐藏在房间的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的眼睛在微微发亮。

紧接着,我意识到,他眼睛的光芒仅仅只剩下了一个。

我站起身,一瞬间从全身跳跃起来的刺痛激的我差点摔倒。我向前几步走到梅尔菲斯的面前,皱起了眉头。

他闭着一只眼睛,就好像普通人眨眼那个样子。这个男人平静的看着我,但我知道他很清楚我意识到了什么。

“你那只眼睛怎么了!”

我问。

梅尔菲斯扬了扬下巴,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变,只是从前那种张扬的笑容并没有出现。

“和人打架了?是Dreams的杀手们吧?”

他反问我。

“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对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有些生气,声音也忍不住提升了一个档次。

身旁的龙雀被惊醒了,她坐起身,揉着眼睛看向我们这边。我没有理她,只是盯着梅尔菲斯。

“小声点,吵得人头疼。”

梅尔菲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睁开了闭着的那只眼睛,我看到里面装上了一只假眼。

“谁干的?”

我缓和了一下态度,问道。

“我自己挖掉的。”

“为什么?”

“这只眼睛充入能量以后可以有直接连接意识的独立视觉。”

听到这里我呆住了,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梅尔菲斯这么做的原因。

在穹顶之役的时候,一个叫雅魅安的女人曾经重创了我们的队伍。她和梅尔菲斯之间似乎有着完全无法化解的仇恨,可是梅尔菲斯却没有办法克制对方的奇怪催眠法式。他挖掉自己的眼睛换上这东西的原因,是为了破解雅魅安的那一招。

梅尔菲斯仅仅为了对付一个人就挖掉自己的眼睛,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因为他已经猜出了雅魅安那个招数的实质,在我眼里梅尔菲斯不可能会再输给同一个人。

我只能认为,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是为了在下一次与雅魅安的战斗中获得压倒性的优势,而不是险胜——只有在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他才有可能不杀她。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我没有办法想明白,那也不是我需要想明白的事。

“值得么?”

我在沉默良久之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谁知道呢。”

梅尔菲斯也在沉默良久之后,给了我一个愚蠢的答案。

我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又将目光放到了他的剑上。

“鸦羽之刃坏掉了……”

我努力不让语气中流露出遗憾的感觉,但是却控制的非常差劲。

然而我看到梅尔菲斯的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是封印解开了。”

他用一点点得意的声音对我说。

我先是一惊,随即也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我非常清楚一件魔兵器在解开封印之后的成长度是多么惊人。这家伙一直都在探寻着解开鸦羽之刃封印的方式,当他终于实现了目标的时候,我由衷的为他感到兴奋。

如果梅尔菲斯在鸦羽之刃只能够发挥出百分之二十力量的情况下就足以战胜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高级战士,那么现在这家伙已经有了踏上这个世界顶端的资格。

后来他告诉我,鸦羽之刃解开封印“几级了?”

“2。”

这个答案在我的预料之中。

“看来咱们两个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我自嘲道。

“本来就是。”

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可是那不代表我就一定赢不了你。”

“我倒是很期待你能给我展示一下你这半年来的成长结果。”

我和他坐在沙发里,浑身打着绷带,一起咯咯笑起来,笑的肩膀乱颤,像两个傻瓜。不过这种感觉很熟悉,看来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裂痕。

“你和初邪……”

“怎么了?”

“没事,只是提醒你要小心她。”

我摇了摇头,“现在这个忠告已经有点太晚了。”

梅尔菲斯看了我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意外。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很容易就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过,梅尔菲斯最让人舒服的一点,哪怕是作为出生入死的伙伴,他也永远不会干涉我的事,他只会在我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在后面。

“这半年多,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问。

梅尔菲斯扭头看了一眼龙雀,“在外面,和她一起。”

“外面?你出去了?”

我对他竟然离开过【神都】这件事感到非常意外。

梅尔菲斯点了点头,“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她回来的。”

我看向龙雀,小姑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我们谈话。她的眼睛里对我充满了好奇,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看到梅尔菲斯会和一个人这样交谈的缘故。

“龙雀,去买点吃的。”

梅尔菲斯突然说。

龙雀从床上跳下来,顺从的离开了房间。看来梅尔菲斯有一些话并不想让她听到。

我看着她关上房门,然后扭头望向旁边的男人。

“她用了你妹妹的名字。”

梅尔菲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对他这个问题非常奇怪,不过他这种作风我也不是第一次体验了。与其问他这样问的原因,不如好好回答他的问题比较实在。

“我父亲是机修工程师顾问,母亲是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

“想起他们来,不太好受吧?”

这家伙竟然会问出这种温柔的问题,让我很吃惊。他似乎变了,但是哪个地方发生了改变我完全说不清楚。

“作为一个不肖子,说不惭愧是在撒谎。”

我抛下他们两个,来到这个世界生存,这的确是让我负罪的选择。但我并不后悔,因为后悔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至少你还拥有他们的回忆,我倒是有些想知道,怀念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清楚,梅尔菲斯是一个杀手。选择这种职业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战乱地区出生的,如果说梅尔菲斯是孤儿的话那再正常不过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继续说,“但我并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父母。”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能的觉得,梅尔菲斯接下来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我出生在挪威某个小镇的研究所里。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世界就只是一片没有瑕疵的纯白色。天花板,地板,桌子,甚至所有的人都穿着纯白色的衣服。和我一起在那里生活的,还有很多孩子。”

“是收容孤儿的研究所?”

“不,那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人造人。我们全部是由基因工程慢慢培育出来的东西。”

“基因工程育人是非法的!”

“对那座研究所的人来说那并不重要。”

这就好像是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但我却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因为人类已经做过太多无法原谅的恶事,像这样将生命当做玩具来对待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所有的孩子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那段时间大多数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只是隔着一个玻璃罐子好奇的观察这个世界而已。周围是许许多多和我一样泡在罐子里的男孩,没有人与我们交谈,我们相互之间除了眼神的交流之外也同样没有任何其他的沟通方式。没有受过教育和任何社会生活经历的我们,全都像是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只有通往纯白色房间之外那座大门的门框上,所有人都能够看的到一个徽章。那个纯白色之外的徽章,大概就是我们盯的时间最长的东西。”

“徽章?”

“大概是研究所的标志之类的东西,一只死去的乌鸦。那是除却纯白色之外我能够记住的唯一东西。”

“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要培育你们?”

“他们试图修正所有能够发现的基因缺陷,一代一代的培育出像我这种孩子,留下优秀的种子,然后将所有不合格的产品都搅成化肥。他们在试着创造完美的人类,试着创造足以超越人类本身的东西。”

梅尔菲斯的反应速度、占据计算能力和战术创造力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他现在所告诉我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倒是解答了这方面的疑惑。

我可以想象,像梅尔菲斯所在的那种地方需要多么庞大的投资才能够建起来。

没有利润的投资是不可能存在的,创造出这种人类的目的,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猜得出来。

“他们是想要创造完美的士兵……”

“也许吧,谁知道呢。没有人知道真正完美的基因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们就一批一批的造下去,然后一批一批的淘汰。直到有一天,项目结束了。”

“结束了?为什么会结束?”

“那一天,所有孩子都从罐子里走了出来。大量拥有优秀基因却仍然不够顶尖的孩子们排着队被直接扔进了绞肉机,在我们的眼前。我们看着他们被搅成一团血肉,但是没有一个人恐惧,因为我们谁都没有学习过什么叫做恐惧。”

我想象着那种情形,在梅尔菲斯平静的语气中忍不住后背发麻。

“也许是时间不够用了,也许是我们这些最后的产品还有一点点的价值……当我们只剩下一百个最优秀的孩子的时候,为首的一个人突然对我们开口说话了。他对房间里面的我们说,让我们相互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人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优秀的人类……他们真的创造了一批优秀的可怕的人类。当我们第一次听到语言这种东西的一瞬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嗅着他所散发的气味,就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脑海中紧锁的门,而门后则是滔天的洪水……我们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在下一秒钟就学会了恐惧、惊讶、紧张、愤怒和无数种各式各样的感情。”

“我懂了那些指着我们的枪口意味着什么,也懂了自己胸前的那个编号02所代表的含义。我是这个研究所里第二优秀的产品,如果按照现在我的思维,要相互厮杀的话,我最需要担心的该是那个01。”

“你现在还站着,说明你赢了……”

“不。当无数种复杂的情感冲刷过我们脑海之后,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选择。你不明白那种感觉,也许我们都拥有着某种最最关键的基因吧……如果非要描述的话,我们那个时候的状态,可以被称为异体同心。”

“作为他们亲手生产出来的,所谓'最接近完美的人类',我们没有陷入混乱的厮杀。所有编号尾数为1的孩子全部自愿牺牲了自己,而我们分别以自己的编号为据向他们扑了过去。那些拿着枪的人满意的看着纯白色的地板溅上了红色,那是十个编号为1的孩子的血。我们从他们身上扯下了足以作为武器的断裂骨头,在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动了反攻。”

我愣愣的听着梅尔菲斯的描述,他所描述的事实让我震惊。如果那牺牲的十个孩子真的是自愿的,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人类最终的本性也可以是崇高的么?

“对方开枪,我们一边冲一边倒下。就在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研究所在坍塌,行刑者被坠落的天花板砸成肉饼,而我扭头向研究所最深处逃去。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在逃,直到在一片黑暗之中撞到了一个人。”

“谁?”

“龙雀。”

我喉头一僵,随即意识到他所谈论的应该是那个已经死去的龙雀。

“研究所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培育男性,一部分是培育女性。龙雀那个时候自然也是没有名字的,她的编号也是02,和我一样是另外那个分部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产品。”

“怎么会这么巧?”

“当你去计算一个式子,如果所有参数都相同,得出来的结果肯定会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冥冥之中似乎就是在重复这样的数学题。我们这些基因经过严密计算的而生产出来的产品,也许命中注定就只有02型号是最难被子弹所击中的吧,呵呵呵……”

对梅尔菲斯的谬论我除了默默的接受没有第二个选择。

“那是一个地下研究所。当爆炸发生以后,绝大多数的地方都被掩埋了,连出口也是。我和龙雀幸运的找到了补给仓库,然后在那个巨大的墓穴里呆了一年四个月零十八天。在这段时间,陪伴我们的是一台电视机,我和龙雀看了一年四个月零十八天的电视,学会了语言、数学、逻辑、推理和所有在人类社会上生存所需要的经验。”

“所以你也看了不少电影……”

我插嘴道。

“是啊,很多很多的电影……直到后来,研究所被什么人重新开始挖掘,我们才躲开所有人的耳目逃了出来,走到了阳光下面,赋给了自己名字。”

我沉默的愣了很长时间才从梅尔菲斯的故事里回过神来。我不知道当梅尔菲斯他们看到真正阳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知道一道壮丽的夕阳应该足以让人流泪吧。

我还知道,故事并没有讲完。

“直到之前的那半年多时间,我才在外面查清楚了研究所覆灭的真正原因。最后的那一天,研究所00号试验体的试验获得了远远超于研究人员想象的巨大成功,所以编号100以下的孩子都失去了继续耗费成本保留存活的意义。而我们这100人,勉强还有挑选一个出来作为复制士兵计划样本的价值。”

“可是,00号却在试验成功的一个小时之后脱离了研究所的控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的确确把研究所的小型核反应发电机给引爆了。”

现在的核反应堆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就算拿炸弹去正面引爆也不可能引发反应堆的爆炸。很难想象能够做到这点的那个00号会是什么样的家伙。

“00号在那个时候是真正超越了人类的存在,据我调查的纪录显示,00号不仅拥有完全不逊于我们这些实验体的基因,更是在某种条件的诱发下,激发了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你是说所谓的超能力?”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那家伙用自己的能力无视反应堆外壳的隔绝,强行诱发了放射性燃料的聚变。”

我的脸扭曲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这种人……真的存在么……”

“毫无疑问,因为你已经见过他了。”

“我见过?谁!”

“00号拥有其他所有试验体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名字。00号的名字,叫做修拿。”

那个靠自己一个人硬生生打到穹顶之役半决赛的修拿……我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是的,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话,是修拿的话就再也合适不过了。

梅尔菲斯曾经亲手杀掉了他找来的同伴,我的朋友,辛加法罗和游莹……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修拿就是00号,不知道梅尔菲斯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真是小的可怕,和你命运中相互交错的人们,往往就会在你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站在某个让人感慨的位置之上远远的看着你。

“在外面为了弄情报,惹上了一些厉害的势力。被人追杀了一阵,也杀了几个人才弄到了这些消息。后来我又一次去了研究所的遗迹,那里已经完全废弃掉了。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份材料,一份关于另外一个00号……女性的那个00号的材料。”

我下意识的向门口看了一眼,“就是龙雀,对么?”

现在的小龙雀。

梅尔菲斯点了一下头,“试验所覆灭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初生儿,修拿在逃走的时候带走了她。我又找了好久,终于在一间孤儿院找到了她……”

我看到梅尔菲斯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亮的让人心悸。

“我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就是龙雀,龙雀还活着……”

“龙雀已经死了,她是另一个人。”

我否定道。

“她就是龙雀,龙雀就是她,现在是,以后也是!”

梅尔菲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病态一般的偏执,舍弃了他以前所有原则的自我蒙蔽……我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他以前不是这样。

曾经的梅尔菲斯固然狂妄,但却活的无比真实。他不屑于欺骗别人,更不会欺骗自己。可是在龙雀这件事情上面,他已经陷落到了根本爬不出来的泥潭里面。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对死去的龙雀也不公平……”

我仍然试图说些什么。

“没什么不公平!她们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基因,连长相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理由不认为她不是龙雀!”

梅尔菲斯带着狂乱的神色说道。

“那你把属于龙雀的回忆、感情和灵魂又当作什么!”

我忍不住也提高了声音。看着他这样沦落到一个单纯的疯狂境地,我感到心口发紧。

“那些……那些东西,都可以一点点重新找回来!龙雀曾经有的,她也可以有!”

“你这完全就是在和自己玩幼稚的游戏!你已经不是能够欺骗自己的年龄了!”

我的话鼓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如此刺耳。梅尔菲斯没有再回嘴,他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

因为房门被打开了,小龙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一袋子食物站在了门口。

我坐回到了座位上。虽然胸口的怒气还没有平息,但我总觉得不可以在她面前再和梅尔菲斯争论这些问题。

“你们继续吵,我出去逛一会儿。”

龙雀把手里的袋子搁在了门边,板着脸说道。

在她离开以后,我们没有再吵,因为那感觉同样幼稚。

“如果你用她来代替龙雀,那么你去找雅魅安寻求答案有什么意义?你挖掉自己的眼睛又有什么意义?”

我努力让自己的问题听起来心平气和。

“龙雀在她手里死过一次,现在她复活了,并不代表雅魅安不需要付出代价,也不代表我不需要那个答案。”

梅尔菲斯依然用非常病态的言辞回答着我。

“死人是不会复活的……如果死人能够复活,我们就不需要缅怀他们了。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梅尔菲斯。”

“这是个奇迹,你就看不出来么?龙雀是一个例外的奇迹!”

“她不是奇迹,她只是你一厢情愿找来的替代品。”

我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我说过,她就是龙雀,不是替代品!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你废话!”

梅尔菲斯粗暴的终结了这个话题,但是我的担心却只能越来越深。我从来没有想过,梅尔菲斯心中的怪物会以这种方式释放出来,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如果我没有离开队伍,让他一个人回到外面,他就不会找到小龙雀……如果Fey没有死,我也不会离开队伍……如果……

如果有很多,但结果却只有一个。在梅尔菲斯需要我去束缚他内心怪物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他旁边。我感到了深深的遗憾和内疚。

梅尔菲斯的疯狂一直都游曳在悬崖的边缘之上,能够维持他不变成疯子的唯一要素就是他自己无比强大的自我意识。而当他开始用这种方式蒙蔽自己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将会走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两个静静的坐了很久,直到梅尔菲斯再次发话。

“继续留在这里安全么?你似乎和人打过架。”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别的办法。我和潘朵拉的战斗引来了很多人,现在离开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凭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好好迎战。”

“潘朵拉!你和她打了?别告诉你已经杀了她!”

很难看到梅尔菲斯这样的神情。不过如果两个高级战士死斗之后其中一个活着回来,很容易就会认为另外一个已经被杀掉了。

“当然没有。”

我答道,“平手,她伤的很重,我也拿不住刀了。”

梅尔菲斯似乎舒了一口气,“她是挽歌的妹妹。”

“她告诉我了。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告诉我挽歌还有一个妹妹?”

我没好气的质问道。

“你问过我么?”

“我……”

这家伙总是有办法噎得我说不出话来。

“能和潘朵拉打平手……看来你这大半年也并不只是在玩女人。”

梅尔菲斯斜着嘴角笑了笑。

“她和黑希斯带的杀手团们中了我的陷阱,所以我才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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