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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准备(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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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还有一个疑问。」

临走前,韩云溪却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脚步。

「他要我冒充我父亲,我这相貌体型虽然合适,但这内力深浅高手却是一看便知,这如欺瞒得过去?」

「啧——」

白莹月笑了一声,那媚态又让韩云溪心神不稳起来,脑子里又忍不住开始幻想操干白莹月的画面。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绮念就被韩云溪压了下去,但这也足够让他感到惊骇了。他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功法,居然能凭一颦一笑就能影响他人心神?这要是在交手中恍惚这一下,怕是立刻就丢了性命。

而且这秘术似乎还无需内力推动……

韩云溪对白莹月所说的是他师姐的言论不由又信了几分,两人就算不是师徒也是同门。他在江湖中从未听过能影响一个人想法的功法,魔教那些所谓魅惑术多数要辅助以药物,但公孙龙和白莹月均不需要,两人的区别不过是一个对付女人一个对付男人。他不由地想到:如果这两个人联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不过幸好这两人是死敌,两个人之间总归是需要死一个的。

最好是两个人同归于尽。

那边白莹月却继续说道:「你是想着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助你短时间内提升修为对吧?」

「嗯。」韩云溪老实地承认了,他认为以公孙龙和白莹月展现的水平,尤其是在白莹月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情况下拥有这等修为,定然是有什么神奇的功法可做到此事。

这也是一个性命攸关的问题。太初门那些长老都是在江湖中跌摸滚爬过的人精了,他自忖,性情上被觉察出变化还可以用修炼出了问题来搪塞过去,但这个修为却是做不得假的,也无需交手,光是行走坐立,不同境界的高手,给人的感觉、气势其实是大大不同的。

所以韩云溪抱有一丝期盼,这公孙龙种种功法神妙无比,在江湖中是从未听闻过,万一真有什么功法能助自己像那天晚上帮助自己冲破未曾拓展的穴道般,让他能跻身父亲的境界……这如何让韩云溪不心动?

但白莹月的笑容却让韩云溪忐忑不安起来,那是一种嘲弄的笑容。

「嘿。妾身与你也算是相识一场,未来要用到你的地方挺多的,妾身倒是不介意指点你一二。」白莹月却是突然指教起韩云溪修炼来:「这修炼如登山,一步一台阶或一步两台阶,或者一跃十几台阶的也不是没有,修炼一途,确有捷径可走。更高明的心法,武学,受高人指点教导,服用灵丹妙药等等。但一切均在于根基,没有根基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就像给你一杆千斤重巨斧一般,它自然有千钧之力,但如果你只是能拿起来,挥舞不畅,它砍不到人又有何用?」

「……」

韩云溪如何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他简直太深刻了!他修炼的先天玄阳功最是讲求一步一脚印,循环渐进,虽然修炼起来较一般人艰苦,但未来的成就却更高。这就是所谓的上限。父亲当初教导他时举了一个例子,这内力修为如同桶内之水,有人的桶很快就成型了,修炼到尽头,它只能装那么多的水,就是如何再努力想要再多也是无法了;但先天玄阳功却让桶内之水增加的同时,也能让桶的高度增加。就韩云溪来说,与同等内力的师弟相比,韩云溪的经脉和丹田更加凝实,越是到了后期,这种差距会逐渐明显起来。

但韩云溪就是觉得自己盼不到这「后期」了。父亲韩雨廷五十有二了,在第七层停留了五年之久,如果没有被公孙龙杀害的话,那么现在还在闭关中,这第八层何时能突破还是未知之数……。

「那为何他要我……?」韩云溪自然是指冒充父亲的事。

白莹月却又微微一笑,说道:「他的确有助你短时间提升到接近你父亲修为的法门,但且让妾身先按下不表。」

「妾身先问你,你可知道,为何你修炼进展缓慢吗?」

「大概是本门心法的缘故,或者是……是因为我天赋太差根骨不好……」白莹月的话却是刺痛了韩云溪。

但白莹月摇了摇头:「非也,你脑子活络,天赋自不会差,倒是身体岁能承受天魔功,但根骨只能算普通。但你最重要的问题却不在于此。」

韩云溪糊涂了。

但虽然对于修炼上的事情他糊涂不明,但有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糊涂的。他一声「求前辈赐教。」,韩云溪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直接倒地一拜,却是犹如拜公孙龙为师一般,对白莹月行了个大礼。

「你看,你脑子总是挺好的。你且想一下,你觉得是功法问题,那没有修炼此功法进展迅猛之人吗?」

当然有。韩云溪苦笑,历代不说,他身边就有一位:他的大哥韩云涛。

「太初,先天,玄阳,其实在名字上就很清楚了,你所修炼之内功心法乃是道家心法。」

「也怨不得你虽然修炼此上乘功法却心怀抱怨,佛道两门的心法最讲求悟性,若不得要领,的确举步维艰。倒与那兵家心法不同,也无需何等悟性,若能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活下来,终有一天能达顶峰。」

韩云溪细心听着,但感觉白莹月越说,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越不对劲。

「道家心法讲求精气神,精乃体魄,这也是为何习武之人,哪怕不是专修外功,也要练体魄。没有良好的体魄,就无法更好地去承载『气』;气自然是内力,乃是生命之力,这也是为何内力修为越是高深那寿元越是长久,如那破天门的门主凌云真君,据说寿元已经一百二十有余了……」

「但我重点却是要和你说这『神』。」

「虽然你们太初门以此心法立派,但想来不是你们韩家祖先开创,乃是从别处得来罢了。」

「如何得知?确是如此……」

韩云溪却是知道,这套功法确实不是韩家先祖所创。这先天玄阳功配套玄阳掌法,太初幻阴攻配合幻阴腿法,却是一道士和一女尼所创,而且异常诡异的是,道士所创功法阳刚至极,而女尼所创功法又阴柔至极,是各走巅峰,但这股阳刚之力与阴柔之力相灌输,又有阴阳调和之奇效。

两人却是一对伴侣,当其时韩家先祖韩湶是服侍那一道一尼的小厮,后来出了变故,韩湶带了这两套功法离去,修成后才创建了太初门。

「若果真是你们韩家真传武学,那么传授你心法之人自然不会漏了如此重要之事,不曾教予你这心法修炼的真意。虽说精气神三宝相互滋生、相互助长,但这『神』却尤为重要。你修炼之慢,却是『神』出了问题」

韩云溪一脸茫然,但他却没有胡乱插嘴。

「妾身姑且假设,如果按部就班修炼,你六十岁可达巅峰,以登山为喻,这六十岁分为三个阶段,山脚,山腰,山顶。你现在正处于山脚的位置,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牺牲六十岁登顶的机会,只求提前到达山腰,可是如此?」

「正是。」

韩云溪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白莹月看向韩云溪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那是一种看着蝼蚁在做徒劳之功的怜悯眼神。「你是觉得你撑不到登顶那天,不如牺牲登顶的机会,让你尽快抵达山腰……,哎……」白莹月叹了口气:「何为『神』?神魂神魄。你对自己如此不自信,那你的神魂又如何可以稳定?心神不稳,既是道心不稳,道心不稳,你这道家心法自然是举步维艰。」

韩云溪不是那愚笨之人,此时一听,身躯一震,白莹月那番话却让他醍醐灌顶,突然潘然醒悟过来,却是多年的疑问,父母师父所受的不过是摒弃杂念,凝神守一,可抵大道。此话也不可以说不对,但是却是用于其他武功心法皆准的说辞罢了。

「一个人做事,如果没做之前就认为自己做不好,做不到,患得患失,你觉得他能把这件事做得漂亮嘛?你的眼界于山腰,对你来说山腰就是『顶』了,登顶从来是难的,到头来,你却是可能连山腰也爬不到罢了。」

韩云溪此时听白莹月娓娓道来,却终于明白,为何大哥和二姐的修炼速度会教他快如此之多,却是排除掉天资的因素后,两位兄长对待修炼的信心与心气,的确比他强烈太多了。尤其是大哥韩云涛,一身舍我其谁的霸气和磊落的作风,却是更符合白莹月所说的。

这让韩云溪异常失落起来。

然而,没等他开口感叹,白莹月却是又一重棒敲在了他脑门上:

「顺便和你说一下,他自忖自己那天魔金身也难以抵挡五衰散的毒性,必然以为妾身已死于五衰散之下,没有了妾身这心头大刺,他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隐忍,却是会逐渐恢复他那残忍暴虐的本性来。他无甚爱好,就是喜欢折磨人取乐,最喜看那人性在痛苦挣扎,尤其是你这种在他眼里以后是必死之人……你最好心里有所准备才是。」

「什么准备。」

「嘿嘿,面对他的恶劣性根,明明自己动手就能手到拿来的,他却喜欢让人忍痛割爱。」

韩云溪愕然,却见白莹月眼弯似月,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道:「他必然会以考验你的忠诚为由,若让你献上你那身怀六甲的美娘子,你却是该如何面对?」

——

准备?

韩云溪沉默不语,最后拱手告辞,离开了暗室。

回到床上,看着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继续睡的娘子,韩云溪将手插入了被窝里,握着娘子那鼓胀的胸乳轻轻地揉捏起来,而这突然的袭击,肖凤仪却是两眼皮也不曾动一下,已然是习惯了夫君这般行为,继续睡。

捏弄着娘子的奶头,韩云溪却是长叹了一声。

准备?无需准备。

见识了公孙龙对母亲所做之事后,韩云溪就知道,那公孙龙绝不对放过他身边的其他女人,甚至说见识了犹如神仙妖魔法术一般的天魔摄魂大法后,韩云溪认为整个太初门的女人都会沦陷于公孙龙之手,母亲姜玉澜之后,自己二姐韩云梦和娘子肖凤仪也肯定无法逃脱公孙龙的染指。

这等骇人魔功,怕是一人就能在江湖中掀起滔天巨浪,但这让韩云溪异常奇怪,他从未在奇闻典籍里面听闻过这样的人物。

屈辱不屈辱?

屈辱,屈辱得让韩云溪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屈辱得想起来那握拳的手心被指甲刺破。但屈辱有用吗?

没用。

可韩云溪不总是那么理智的,他要杀了公孙龙,而为了杀他,他又必须暂时放下这些屈辱。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吴王夫差,修炼天赋韩云溪自觉无法逆天改命,但这隐忍却是他力所能及的。

——

第二天,一直到晌午韩云溪都不曾离开别苑,一整个上午他都在书房内消化白莹月的话。待到未时,韩云溪才施施然朝着玄武堂去,他心里此刻已经没有昨日那般郁结,却是终于想明白了,既然躲不掉,就既来之则安之,泰然处之。

他本来想去试探一下母亲姜玉澜的口风,求证一些白莹月告知他关于天魔摄魂大法的信息,并顺便看可否侧面问出公孙龙让他冒充父亲的事情。然而去到玄武堂,坐在正中处理事务的却是童长老,才得知因为三清派掌门邱权隆摆六十大寿,而那邱权隆的夫人刘芸恕是姜玉澜的师姐,母亲一大清早就带着贺寿队启程前往三清山祝贺去了。

韩云溪略微失望,但他很快就觉得释然起来,至少有些事情暂时不用去面对了。

离开了玄武堂,韩云溪转念一想,却是往校场奔去了,那公孙龙果然在那里训练那些外门弟子。

太初门除了公孙龙这个教头外,还有另外两名副教头的,其实公孙龙大可不必如此亲力亲为,但韩云溪印象中每次他经过校场,公孙龙都在。虽然这半年来他没有经过校场太多次就是了。

韩云溪忍不住佩服起公孙龙来,他这种程度的高手本可躲在一派之后,舒舒服服地做太上皇,只需潜心修炼就好。他父亲韩雨廷就是,门内的事务一并交由自己娘子打理,自己一直在闭关修炼。但公孙龙这半年来却在一丝不苟地在扮演着「总教头」的角色,大部分时候都和那些外门弟子一样,顶着烈日在校场里尽心尽职地为太初门培育人才,这「尽职」的评价是整个太初门都知晓的。

两人在树荫下摆设的茶案坐了下来,看上去像是三公子拜会教头一般,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太初门三公子却是来向总教头请安的。

坐下后,韩云溪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母亲出远门的事情,师尊可是知晓?」

「哼,这自然,那母狗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向我汇报。」

母狗这个称呼多少还是刺痛了韩云溪,但也就略微刺了一下,韩云溪仍旧维持着「三公子」的姿态,但语气依旧毕恭毕敬地再次问道:「那师尊不怕她会……」

公孙龙此刻斜斜瞥了一眼过来,目光阴冷,但转瞬即逝,脸上立刻变幻成那爽朗的表情,哈哈大笑几声后,却是说道:「咦,三公子为何如此挂心,若老夫的事情败露了,这不是正和你意吗?」

韩云溪被公孙龙的目光刺得心中一凛,但也堆起笑容回应到:「师尊莫要与徒儿开这般玩笑。母亲……那条母狗的事情若是暴露出去,徒儿想,死的第一个必然是徒儿罢了。先不说那母狗容我不得,定会一掌将我击毙,若是此事让江湖中人知晓,这天下之大除非徒儿隐姓埋名从此再不是江湖人,也是无处可去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不是比死更难受吗?徒儿有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

韩云溪却是认真无比地看向公孙龙那张古板的脸,继续说道:「徒儿三生有幸遇上师尊,师尊修为旷古烁今,一身大能有翻天覆地之威,若得师尊恩泽,怕只是点滴雨露,徒儿也是受用无穷了。」

「哼,少说这等谄媚之言,为师不喜这一套。」

公孙龙说着不喜,但那舒展开的面容却是表示他十分受落非常。

「哪里是谄媚之言,徒儿这是发自肺腑。师尊是徒儿命中贵人。」韩云溪露出淫笑:「若不是师尊,徒儿如何能做到把母亲收入帐中那惊世骇俗之事?徒儿定当尽心服侍师尊,完成师尊交予的任务。」

「嘿,你若真的如此想自然最好,为师自不会亏待于你,否则,为师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公孙龙对韩云溪的话异常满意。

他知道韩云溪是滑头的,但若非韩云溪花滑头公孙龙反而不放心,因为滑头的人最会衡量利弊,最懂妥协。

他在太初门隐匿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他对太初门上上下下调查得是一清二楚。韩云溪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是了解了,他在门内做的那些荒唐事,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因为其他人不会如此斗胆去调查韩云溪的一举一动,但他公孙龙却没有这个顾忌,他已经数次躲在一边观察到韩云溪在太初门折腾的淫戏。在他看来,韩云溪没有一点儿正派弟子的风范,其行事作风却更像是魔道中人。

想到这里,公孙龙心里还冷哼一声,什么正道魔道,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无非是正道有一层光鲜亮丽的外壳罢了,争抢起资源来,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

所以,公孙龙根本不怕韩云溪背叛他。

「那条母狗的事不劳你费心,为师那天魔摄魂大法奥妙无穷,不会有问题的。」

「那徒儿就放心了。」

「嘿嘿,为师看你是食髓知味了吧?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完成为师交予你的事情,为师以后传授你那天魔摄魂大法,保管你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

——

又三天过去了。

母亲不在,韩云溪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特别的目标,除了修炼外就是玩玩女人。期间倒是找了大量的道家典籍看了起来,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些突破点。其实父母当初和韩云溪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没有白莹月分析得那么透彻,只是说了一番类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的例子,韩云溪当其时也认为这是惯常的教育,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哥哥姐姐的突飞猛进及对自己下意识的否定,更多的心思花在一些旁门左道上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下山去寻找萧月茹,只是写了几封信让人送去,大意说日夜思念,只恨太初门内事务繁忙,无暇亲自前往。然后每一封信,韩云溪都夹了一些精挑细选的女儿首饰在内,却也是笼络人心的一些小手段了。

然而,就在韩云溪觉得一筹莫展之际,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拜访,却意外地将一切揭露出来了。

「南唐确认会出兵援助南诏了?」

「嗯。」

童长老招待客人的偏厅里,韩云溪正给这位正牌师尊倒茶,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修炼上的事情,却是意外地听到童长老一声叹息后,说起这个劲爆的消息。

「虽然早在意料中,却没想到南唐上面这么快就能做出决定,倒是南诏那边给出了何等条件?」

「贝州。」

「嘶……」韩云溪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不由地因为这两个字开始推演起来,一时间那表情自而然地变得严肃起来:「无异饮鸩止渴罢了,贝州乃南诏咽喉,就算这次顶住了吐蕃的攻势,他日若南唐有意,南诏依旧难免灭国之祸。不……,南唐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韩云溪却是惊叹于南诏壮士断腕的决心,不过这倒也不难理解,如果南唐不出兵,南诏实难抵挡吐蕃如今气势如虹的攻势。虽然把贝州这等要地拱手送予南唐,但只要获得喘息的机会,以后的局势谁也无法预测,但活下来才有选择的机会。

「哼,与人的本性无异罢了。」

童长老哼了一声,表情却是有些凝重。他是太初门仅次于姜玉澜的存在,姜玉澜不在时由他暂时代理门内的事务,却也是个见惯风浪的人,韩云溪见师父如此表情,却是看起来形势并不乐观。

童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三公子要早做准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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